我至今还记得握住灭天剑时手掌发麻的触感，剑柄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古老纹路，就像活物似的在皮肤上蠕动。客栈老板娘说这玩意是从龙脊山火山口挖出来的，当时熔岩里浮着三十六个玄铁匣子，每个匣子都装着半截断剑——直到现在我都怀疑她往我的米酒里掺了迷魂汤，要不然怎么敢接这种要命的差事。
记得第一次挥剑是在青石镇郊外，二十三个流寇举着火把围住我时。剑身刚出鞘就扯着我的手往前冲，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影子突然拉长成三丈高的巨人模样，等回过神来，方圆五里的竹子全被拦腰斩断，断口处滋滋冒着青烟。
| 战斗次数 | 误伤事件 | 赔偿金额 |
| 17次 | 烧毁客栈3间 | 82两白银 |
| 29次 | 削平山丘2座 | 赔了三百棵松树苗 |
那个总在月圆之夜出现的蒙面人让我头疼。他手里拿着和我相似的剑鞘，每次交手都专挑市集人多的地方。上元节那晚，我们俩的剑气把整条朱雀大街的灯笼都变成了漫天火雨，第二天官府贴出的悬赏令上，我的画像比通缉犯还像通缉犯。
最要命的是他们不知从哪搞来的血祭阵法，用七十九个童男童女的魂魄喂养剑灵。记得在破庙撞见他们仪式那晚，灭天剑突然在我背上剧烈震颤，剑柄烫得能烙饼，我知道这是剑灵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。
老铁匠说要想封印得去霜火岛，那地方的海水一半结冰一半沸腾。我扛着三船补给刚出发就遇上暴风雨，灭天剑在雷云下兴奋得嗡嗡直响，差点把我新买的斗笠切成凉拌海蜇丝。
岛上那些会发光的石头才是真麻烦，每走三步就变个阵法。有次踩到块蓝石头，突然从地里冒出二十几个石头傀儡，灭天剑自己跳出来砍了个痛快，结果触发连锁机关，整座山崖都在往下掉火流星。
祭坛比想象中简陋，就是块爬满青苔的玄武岩。当我照着《天工秘卷》摆好七星阵，灭天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啸叫。那些原本刻在剑身上的符文浮到半空，变成金线把我缠成了蚕蛹。我能感觉到剑灵在抵抗，记忆里被这把剑斩杀过的亡魂都在耳边尖叫。
最要命的是暗影教主偏偏这时候杀到，他手里的邪剑红得滴血。两把剑相撞的瞬间，整个岛上的石头都浮了起来，海水在天上倒着流。我右手虎口裂开的口子，到现在下雨天还会隐隐作痛。
等我把最后一道符咒拍进祭坛，灭天剑突然安静得像根烧火棍。那些日夜萦绕的杀伐之气，转眼间就被吸进地底深处。暗影教主的剑当场碎成铁渣，他本人被反噬的黑烟裹着坠入海底时，我竟然有点可怜这个打了半年的老对手。
返航时经过那个双色漩涡，我看见海底有金光一闪而过。船老大说那是被封印的剑气在守护这片海域，而我摸着空荡荡的剑鞘，突然想起该去铁匠铺讨回抵押了三年的佩刀了。
